海普路消防救援站抢险班班长鞠代鑫今年刚24岁,于大多数这个年龄的青年而言,才刚脱离大学校门不久,羽翼未丰,前景迷茫,大抵还靠着父母接济,而鞠代鑫已离开故土九年,算不上“饱经风霜”,却也能够说得上是“经历丰富”,这故事繁多的九年,在行伍间折腾,训练与救援的记忆在脑海里错格成浮光般的线,偶尔闪现,与现实重叠,消防员这个职业,让他成了生离死别的见证者,他人的、自己的,纠缠在一起,无法分割。
新兵入伍
1996年,鞠代鑫在遂宁市市中区(今船山区)出生。2011年12月,鞠代鑫离家,穿着迷彩服,背着挂上被子的背包,登上了前往温江新兵训练团的大巴。当大巴穿过遂宁站口,驶上成南高速时,鞠代鑫才意识到,可能要与过去的生活暂别了。
温江新兵训练团内,鞠代鑫夹在800余名应征入伍的新兵队伍里,接受分班、训练。鞠代鑫从一开始思考参军的选择正确与否,到连思考这个问题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,“部队用训练和军规逼迫你前进,不敢去想退路。”
“三个月时间,主要是队列训练、礼节礼仪。说起来不难,做起来很难。”在新兵集训团里,每一件事都有严格的规定,“我们有活动范围,哪怕超出一步,都要接受惩罚。”鞠代鑫咬牙遵守着独属部队的规矩,脑中只装着一件事,“不能被惩罚。”
“对自己严格,就是对生命负责”
经过三个月的新兵集训后,鞠代鑫分配到泸州市消防救援支队开始第二阶段集训,学习消防救援的各类知识。完成集训后,他正式开始了消防员生涯。那时,鞠代鑫未曾想过会在泸州度过九年.
鞠代鑫对自己的要求非常严格。 “我在第二阶段集训考核结束的时候,引体向上没有拿到合格的分数。 分配到中队后,在所有同年兵里,我的引体向上项目也是垫底的那个。 ”鞠代鑫说,“我心里想,又不比别人缺个胳膊少条腿,凭什么我就做不到及格的分数。 ”
鞠代鑫有一股狠劲,他想了一个特别的法子。“我们训练的时候,做不动了,就会一直用手拽着单杠,不让自己落下来,以此来锻炼臂力。但是夏天手心容易出汗,很容易滑落。我就找了同年兵战友,用被背包绳将我的手绑在单杠上,就这样一直吊着。”
鞠代鑫在单杠上一吊就是半个多小时,直到手臂充血淤青,“我在上面一直哭喊,但因为事前有和战友们交代,他们都没过来救我。” 鞠代鑫说,做这个事主要是给自己提个醒,不能对任何事情都轻言放弃,要以顽强的精神拼搏到底。 “对自己严格,就是对生命负责。 我们是守护群众生命财产的第一道闸,不能抱着侥幸偷懒的心理。 ”鞠代鑫说道。
后来,鞠代鑫的引体向上项目位列同年兵中的第二名,在其他训练项目上,也保持着优异的成绩。
“原来自己和死亡隔得如此之近”
2012年6月的一个夜里,他接到指令,要求随队前往一村社处置火灾。抵达现场后,起火的农房前围着许多人,“有群众告诉我,里面有人被困了,让我进去救人。”鞠代鑫这才意识到,这次火灾,可能会出现伤亡,然而,火势过大导致农房变形垮塌,消防员根本无法入内施救。
鞠代鑫依旧负责供水,他机械化地作业,思绪早已被燃烧的大火凌乱。明火扑灭,班长让他和另外几名同年兵一起进入房内搜寻受困者的踪迹。在几根黝黑的木梁下,鞠代鑫发现了受困者已经烧焦的躯体。“从把他拖出房间,到装入殓尸袋,我的脑袋里都是空白的。”鞠代鑫第一次看到了尸体,他才知道,原来自己和死亡隔得如此之近。在返回中队的路上,鞠代鑫后背不断发凉,他看着身旁脸色发白的同年兵战友,想要调侃几句,缓和下气氛,声音却像被堵住了般,“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,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”
刚回到中队,又一起救援指令发出,辖区高速路上出了车祸,有人员被困。鞠代鑫颤了颤,强忍着不适感,随队前往事故现场。到达现场后,呈现在鞠代鑫眼前的,是一辆车头完全破裂的面包车,细碎的玻璃和零星的血迹铺洒在地,车内隐隐有孩童的哭声。鞠代鑫和其他消防员一起,将车门撬开,把车内的受困人员救了出来。“车内困了一家三口,父亲开车,孩子和母亲坐在后排,我们发现他时,他被他母亲抱在怀里。”鞠代鑫清晰的记得,孩子是身上只有几道微小的伤口,但孩子的父母在救出前,便已没了生命体征。
鞠代鑫以前从没想过会在一天之内,见到这么多人死亡的场景,或许,用生命守护孩子的伟大母亲应该被颂扬,但她仍被这个世界遗弃,“我没有班长见惯生死的从容,当时也没想到谈论母爱的伟大。”他在如此近的距离,看着生命消逝,“没办法在现场去思考、去感动,就觉得又错过了,只有后怕和内疚。”
“可能年轻气盛,总想冲在最前面。”
“记得有一次是高速路上发生车祸,一辆大货车被撞,驾驶室严重变形,驾驶员被卡在车里没办法动弹,导致柴油泄漏。我接到任务后前往现场,那辆大货车横在慢车道上,我们带着液压剪和液压顶杆,准备破开车门进行救援。”鞠代鑫回忆,货车的驾驶室临着快车道,他正站在车门边上,持着液压剪作业,突然身后一阵轰鸣传来。“一辆大货车擦着我的后背,从快车道飞速驶过,风扫在我的脸上,我当时还没太大的反应,继续作业。后来一想,死神离我如此之近。”
鞠代鑫的“粗线条”不止一次,无论是摩尔爆炸事故,冲进火场里进行救援,还是8.19洪峰过境,趟在水中抢险。他只要“疯”起来,便像一头倔牛,不管不顾。“可能年轻气盛吧,总想着冲在最前面。”鞠代鑫笑道。
“消防车是实施救援的保障,大意不得。”
“我刚入消防队时,第一眼就被消防车吸引住了。”鞠代鑫回忆,“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消防车,就像在现实生活中看到电影明星一样,当时觉得,这个车也太霸气了吧!如果驾驶消防车,应该是一件很威风的事情。”
当鞠代鑫开始驾驶消防车后,更是将其当做宝贝,他每天早上坚持对车辆进行清扫和检查,时刻让车辆保持在最佳状态,归队后,鞠代鑫还会对消防车进行安全隐患排查,车身的每一个部件,都有鞠代鑫的付出。
“消防车是实施救援的保障,大意不得。如果消防车在出警期间出现问题,就会对救援任务造成严重影响。”正是鞠代鑫这种严谨的态度,在繁重的出警任务中,海普路消防救援站的消防车没有出现过一次事故,“我觉得是一种责任感,毕竟我是驾驶员,要最大限度保证消防员的安全。”
担负重任,继续走下去
海普路消防救援站位于江阳区黄舣镇酒业园区内,辐射分水、泰安、董永坝等地,平日里,消防救援任务繁重。在此担任抢险班班长的鞠代鑫肩头上的担子自然不轻。虽然年仅24岁,可太多的救援经历,让他能够坦然的面对逝者的离去,甚至是消防救援的这份不确定,“遗憾,让我的思想在不断发生变化,比过去更成熟了一点。”但,他对生命的渴望也更加强烈,“希望能够拯救更多的生者,能听到他们呼吸的声音。”
鞠代鑫在一次次灭火救援中表现出了不怕困难、不怕挫折的顽强精神,以严格律己的态度,鼓舞着身边的消防员。从“橄榄绿”到“火焰蓝”,鞠代鑫在用不变的信仰和热爱诠释了“对党忠诚、纪律严明、赴汤蹈火、竭诚为民”的训词精神。